【环球时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李准 陈欣】“推特面临新的不确定性。”美国《华尔街日报》称，当地时间12月19日，在埃隆·马斯克发起有关自己是否应该辞去推特首席执行官（CEO）一职民调的12小时后，结果出炉：57.5%参加投票的推特用户选择“是”，42.5%选择“否”。发起这项投票时，这名同时掌管着特斯拉和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的亿万富翁称，自己将遵守投票结果。但在当地时间20日上午之前，马斯克一反常态地长时间保持沉默。“马斯克对推特的所有权令他陷入困境”，多家美媒认为，民调结果传递出这样的信息。自马斯克10月底全面接管推特以来，这家社交媒体巨头变得更加混乱和令人困惑，其发布的政策经常摇摆不定，解雇约一半员工、冻结媒体记者账号等做法引发轩然大波，而广告商也已经逃之夭夭。与此同时，特斯拉的投资者抱怨称，马斯克被推特分散了注意力。在近两个月时间里，这家电动车企业的股价已经下跌了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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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心思放在电动车和星链上”

“我应该辞去推特主管一职吗？”当地时间18日晚，马斯克在推特上发起这项民意调查，最终参加投票的用户总计1750万多。在评论区，一些网民敦促他辞职的同时提出了“建议”：请把心思放在电动车和星链上；如果实在无聊，请帮助美国队赢得世界杯；请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富人……有人还说：“你甚至不应该拥有推特。推特是一个所有人聚在一起对事情达成一致或持不同意见的空间。你却用自己的巨额财富来操纵规则。”

反对马斯克辞职的用户则认为，马斯克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让推特“好了100倍”。一名网民称：“不要再试图根据民意调查来作决定。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喜欢或同意你所做的一切……你才经营了没几天，不要相信别人说的。”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投票支持马斯克辞去CEO的人中，有特斯拉的投资者。”美联社称，他们厌倦了围绕推特的24小时不间断的混乱，并认为这种混乱分散了马斯克对特斯拉的注意力。“自推特肥皂剧开始以来，特斯拉的股票一直在遭受残酷的打击。”美国投资公司韦德布什的分析师丹·艾维斯如是表示。《华尔街日报》20日称，上周是特斯拉股票自2020年表现最糟糕的一周，一名知名投资者甚至呼吁马斯克任命新的特斯拉首席执行官。而据《纽约时报》报道，马斯克今年以来已经出售了价值230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

美联社称，马斯克从10月底全面接管推特后，特斯拉的投资者损失了数十亿美元，而竞争对手正在蚕食特斯拉在电动汽车销售领域的主导份额。今年以来，特斯拉的股价已经缩水了逾63%。

“是时候结束这场噩梦了。”分析师丹·艾维斯19日在一份客户报告中形容，马斯克在不到两个月时间里引发的一系列争议是一场“完美风暴”，广告客户逃之夭夭，推特陷入亏损，每年损失的金额可能高达40亿美元。在他看来，如果马斯克结束在推特的任职，这对特斯拉股票而言将是一个“重大利好”，也表明马斯克终于看到，人们围绕着推特噩梦有越来越多的沮丧情绪。

美媒：这段旅程是“疯狂”的

美国《财富》杂志19日描述称，马斯克与推特的这段旅程是“疯狂”的。在长达数月“他会不会出手”的大戏后，马斯克被迫以每股54.2美元的初始报价收购推特。英国《每日电讯报》说，这笔交易后来迅速变成一场无意中让推特难堪或者伤害自己的行为。由于马斯克的私人股本式收购，推特的债务高达130亿美元。在美联储收紧政策后，推特每年必须支付的债务利息跃升至约12亿美元。对于一家在过去10年里有8年亏损的公司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当地时间18日晚，马斯克在推特上发文称，推特“自5月以来一直处于破产的快车道上”。但在《每日电讯报》看来，在这位特立独行的新老板手中，推特解体的速度更加惊人。这家公司似乎没有真正的增长战略，虽然马斯克吹嘘称，用户增长处于“历史最高水平”，但社交媒体专家警告，用户的兴趣可能只是暂时的，部分原因在于人们对推特在新东家领导下的未来充满好奇。而无论谁掌权，广告商是否能回来都是最大的担忧。

除了财务状况被推到悬崖边缘，马斯克领导下的推特在近两个月时间里不断经历动荡。法新社等媒体列举了一系列马斯克引发争议的做法，包括解雇约一半职员、砍掉内容审核员、允许极右翼人士回归这一社交平台等。就在几天前，推特封杀多名美国记者账号引发轩然大波，遭到联合国和欧盟的批评，起因是马斯克不满自己私人飞机的航程信息被公布出去。据报道，欧洲议会议长梅措拉的发言人19日表示，梅措拉已向马斯克发出信函，邀请他到欧洲议会作证。目前，部分记者账号已经恢复。

推特18日还宣布一项禁止用户在其平台上免费推广其他社交媒体的政策，遭到猛烈批评后，该政策被迫转向。“今后将就重大政策改革发起投票，”马斯克发推文说，“我道歉，不会再发生了。”美国创投公司Y Combinator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认为，此事是“压死他（指马斯克）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场“公关噱头”？

《每日电讯报》认为，在受到特斯拉股东施压的情况下，马斯克似乎正在准备采取一种美国外交官们喜欢称之为“退路”的方法，但他面临的第一个挑战是找到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人。

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列出的人选中，包括通信公司T-Mobile前首席执行官约翰·莱杰尔、麻省理工学院人工智能研究员莱科斯·弗里德曼等。报道提及，社交网络服务平台MySpace的创始人汤姆·安德森用一个思考脸的表情符号评论了马斯克有关自己是否辞去推特CEO的投票。他说：“推特的好坏，取决于你让谁来运营它。”一些推特用户甚至猜测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女婿库什纳是新CEO的人选，他被发现在上周末与马斯克一起观看世界杯比赛。发起投票后，马斯克抱怨说，“问题在于找到一名能够令推特维持生机的CEO”。

美国《名利场》杂志19日分析称，作为推特的所有者和唯一董事，无论头衔是什么，马斯克几乎肯定将继续实际掌控这家公司。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辞去推特CEO一职，那么这种变化有可能只是一场“公关噱头”——表明自己对特斯拉的承诺，重振市场对特斯拉的信心，同时远离围绕推特无休止的争议。而推特的下一任CEO，或许也只是马斯克的傀儡。

如今，部分美国媒体仍然对马斯克试图封杀记者账号的做法耿耿于怀，对他进行大力抨击。CNN19日将他运营推特比作“独裁者治国”，“显然，我们不能指望马斯克的推特提供一个安全、开放的论坛”。《华盛顿邮报》20日的社论称，马斯克“毁了”推特。文章认为，这名亿万富翁只有在事关自己的言论自由时才关心言论自由，只有在事关自己的安全时才关心安全，“这不仅是道德上的失败，也是商业上的灾难”。

也有媒体力挺马斯克。美国福克斯新闻网站20日说，他应该继续担任推特CEO，“为言论自由而战”。文章称，马斯克收购推特后，他对左派限制美国人言论自由的令人厌恶的努力进行了反击，并在“美国人民和真相之间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这也是他及其公司受到攻击的原因。